【琅琊榜\夏冬\穆霓凰】重把酒(完)

百合,粮食向。

专注冷西皮三十年,当初微博还有个妹子说等这对的百合文,然我现在才找到时间写,茫茫人海已经不知道妹子去哪儿了(悲伤趴地)

原著向,有私设,双向暗恋。

背景是:夏冬刚查侵地案回来,穆霓凰刚认出梅长苏的身份,知道了当年的真相,这会儿比武招亲才刚刚开始不久。

我爱妹子们w

 

 

——正文——

 

01

 

“穆霓凰,你一日不嫁,就一日不是我的朋友!”

彼时那女子不过二十七岁,年纪轻轻,却一身黑衣黑裙,乌发间两络银丝孤凄醒目,俊美的面容上冷硬如霜刃。

她纵身上马,不曾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少女,策马绝尘而去。

翠湖边鸥鸟回栖,垂杨垂柳轻挽芳年,翠云亭的少女侧耳倾听,远处遮隐寺传来沉重清凄的钟磬声。

……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,一眨眼,光阴疾逝。

穆霓凰从夜梦中醒来。

明月魅惑,静悄悄入了枕席。穆霓凰坐起身,缓缓抱住了自己的膝盖,月光流淌在她依旧坚毅秀美的面容来,蜿蜒如一行泪渍。

她忽然笑了笑,仿佛是很开心似的,露出少女般的柔美纯真。

那是她消失已久的少女情怀。

二十七岁,如今她也是二十七岁了,与当年初遇夏冬一般的年纪。韶华不再,青春易老,但那女子却是早已添了红颜白发。

穆霓凰掀被起身,随手抄了一件银白色家常裙裳,利落地束了发,穿了靴,推门而出。孤月摇曳,四周的疏花树影微微晃动,气流产生微妙的幽澜。穆霓凰眉梢轻扬,心中对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卫警惕性表示满意,手却一挥,示意守夜的暗卫们不必紧张,同时也阻止了他们跟随保护自己。

她脚步轻快,像云南芳草中一只无声无息的蝶,飘然独自远去。

如今心头虽挂着一件关系到万千将士和许多故人的心事,要助林殊哥哥去做那极危险的事情,可穆霓凰的心情却是这十多年来前所未有的开心。

能证实梅长苏就是林殊,对穆霓凰而言,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。

尽管现在还不能对挚友分享这个好消息,此刻穆霓凰怀着一种隐秘的、迫切的心情,异常渴望见到夏冬。

 

02

 

夏冬夜里时常失眠,这一晚亦是如此。她心里想着许许多多的事情,想着这金陵城里的暗涌波澜,眉头皱得死紧,满身冷峻的肃杀气息。

庭中未眠的花瓣微微蜷曲着。

夏冬身着一袭简单的藕色丝织长衫,外披一件银白色大氅,体形高挑修长,一头长发半束半披,双眸深邃,似笑非笑。她常年做男装打扮,一张面庞年轻俊美,额际那一缕白发在乌丝之间若隐若现,多年来雪色依旧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

夏冬有些惊奇地看着翻墙而入的穆霓凰,见她轻衫单薄,虽知道穆霓凰自幼习武,绝不畏惧严寒,还是忍不住把手往肩上一摸,微动巧劲,将那银白色的大氅飘然一甩,就披在了穆霓凰的身上。

“想见你就来了。怎么,夏大人府里不欢迎我?”穆霓凰随口调笑一句,她见了身上银白色的大氅,坦然地受了,又问:“怎么你也开始喜欢用银白色了么?”

因方才入梦,想起过往之事,忍不住嫣然一笑,那种快活的神气叫夏冬也不禁跟着笑了一下。

这不过是穆霓凰随口一问,夏冬没有回答,她也并未追问下去。

月色流淌,洗去白日的种种尔虞我诈,勾心斗角。

夏冬的神色难得温和起来,素来的冷硬阴柔、孤凄森然之意尽去,竟是罕见的平和温暖:“大半夜不睡觉,翻墙来我这里,郡主可是做了噩梦害怕?”

说完这话,她抱着手臂似笑非笑。

穆霓凰嗤笑一声,只道:“你我初次相见时,夏大人不就见识了本郡主的凶悍之气?我穆霓凰何曾害怕过什么?”

夏冬眼眸漆黑清凄,凝目看她。

这句话勾起心中多少沉痛往事,不为人知的痛苦悲愤,青春丧夫之痛,刻骨仇恨难报之愤,叫人不堪这月色。

穆霓凰何等知她,见夏冬神色凄清如此,低柔地说了一句“抱歉”,忽又轻轻感叹:“不过你说的对。”

夏冬诧异,伸手一邀,两人就在梅下的石桌旁对坐下。

“你当真做噩梦了?”

夏冬惊奇地看向她,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银酒壶,又变戏法似的变成两个冰白的玉杯子,递了一个给穆霓凰。

“哪里。”穆霓凰接过杯子,轻轻摇晃杯中酒,眉梢微扬,笑道:“我是做了梦,却不是噩梦。冬姐……我梦见了咱们当初相识相别的事情了。”

她的声音低回,含了一口酒般,含含混混,听起来十分温柔。

夏冬仰头饮酒的动作不由顿住。

十年前,邻国突兴强兵犯境,致使前代云南王一战不胜,二战殒身,留下孤女弱儿,无主兵将,尽皆哀哀无依。其时援兵未到,情势危急,年方十七岁的小郡主重孝上阵,替父领兵,一番浴血苦战,竟被她稳住了城防。

那便是穆霓凰了。

当时朝廷接到庭报,派兵南下援助。当时夏冬亦随援军南下,于城墙之上见到的那个身披素甲,面色坚毅的少女。

那是她们第一次相见,墙头马上,遥相一顾的惊艳。

适时敌军又来强攻,十七岁的穆霓凰站在城墙头从容有度,气度凌云,指挥着藩府铁骑。而援军就在城下,夏冬黑衣黑裙,如烈烈雄鹰,手起刀落,鲜血满地,只傲然睥睨着敌军,仿佛他们只是雄鹰待食的腐尸一般。

两人初相见,尚未有一眼,便并肩作战了一回,默契如天生。

夏冬耳畔反反复复回荡着穆霓凰那一句“我穆霓凰何曾害怕过什么”,心头忽然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。

她故意婉转娇笑,展露出无尽的魅惑风情,借此来掩饰心中的沉痛和怜惜。

“若是梦见了你我初见的场景,那倒也算得上是噩梦。”夏冬一口饮尽杯中的照殿红,半晌后才低笑道,“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。”

穆霓凰摇头:“冬姐错了,能与冬姐并肩作战,对霓凰来说,足以铭记终身。”

她笑了起来,眼眸凝定。

那一种混合了沙场名将的英武与世家女子的柔美,足以叫整个金陵城的男儿为她疯狂,为她着迷。

即使抛开身份而言,穆霓凰也是一个值得男人追逐的女人。

夏冬有一瞬间的怔忡,眨眼间就不见了,她笑道:“在云南那会儿,因为你是林家的人,我可没少欺负你。”

那时候她处处挑衅,毒辣地嘲讽她,可穆霓凰从不与她计较,反而一一包容了。也许是因为,夏冬心中的痛苦,只有穆霓凰能够懂她。

那种被迫快速成熟起来的悲伤与愤懑。

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狠辣,“霓凰,你可还记得我临别的话?”

穆霓凰叹道:“怎么不记得?”

她静静地看着夏冬,只觉得心中的情感在翻涌,有喜有悲,五味杂陈。她想到夏冬的不幸,青春年华骤失爱侣,她对聂锋的爱意有多深,对林家的恨意就又多深。

可是穆霓凰现在已经认出了梅长苏就是她的林殊哥哥,她如今知道了当年的真相,却不能对夏冬言明,只能看着自己的挚友继续沉浸在这样深重的痛苦之中,心中对这个华发早生的女子,既是怜惜,又是愧疚。

夏冬瞧见她一双眼流光百转千回,似是极难过的样子,误以为霓凰是因为自己为林家迁怒于她而难过,便不想说这个话题。

当年她说过,穆霓凰一日不嫁,就一日不是她夏冬的朋友。这话不过是表明她对林家的恨意罢了,她们早已认定彼此是此生最重要的挚友,在战场上结下的情谊,是到死也不会结束的。

夏冬转而问道:“听说我大梁最了不起的女人终于要招亲了?现在情况如何,招到没有?这样大规模的比武,总能挑几个不错的人出来吧?”

穆霓凰摇头笑道:“哪里不错了?他们可是连我都打不过呢。”

女子微微扬起下巴,露出骄傲的神态。

夏冬听了只是笑,半晌后那眼底的笑意隐匿,深幽如井:“那个苏哲呢?我听说你相当中意他,京城中人都在传言,说郡主已是非此君不嫁。”

穆霓凰想到她今夜如此兴奋的源头,想到那个梅长苏就是她的林殊哥哥,眼中竟露出了少女般活泼可爱的快活来。

“我与苏先生不是那等关系,冬姐想多了。”

可你眉梢眼角的快乐雀跃却是瞒不过我的。

夏冬心中暗暗地想,但这话她不会说出口。她想着传闻,想着自苏哲入金陵后,京城中这些诡谲的风云,心中先将苏哲看厌了几分。

那个苏哲……

他或是琴韵茶香的风雅才子,或是城府万钧的谋策之士,若霓凰倾心于她,也算了却了夏冬多年来的夙愿,可以看着霓凰与林家撇清。

但若是苏哲对霓凰不利,有一丝利用她声望与感情的危险,夏冬会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。

夏冬不问了,只叹道:“霓凰,你一个女子,独自支撑云南王府多年,也太累了。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早日寻到一个好归宿,远离这些是是非非。”

她的笑容模糊,充满了孤凄哀戚。

这诡谲的朝堂,能抽身离开,自然是好的。

穆霓凰想了想,默默地点了头——若有一日,她的林殊哥哥谋事功成,她便可以与聂铎一道远离这朝堂是非,优游卒岁。

想那样的日子……

是何等令人向往,又是何等的遥远难求……

 

03

 

夏冬注视着穆霓凰出神的面容,那恍惚柔美的穆霓凰,此刻不再是那个威震天下的郡主,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,渴望安定幸福的生活。

她值得最温暖坚强的一双臂弯来照顾她,保护她。

夏冬忽然轻笑一声,又是那样的婉转娇笑,偏偏风流蕴藉,不输任何男儿。她对穆霓凰道:“霓凰,说起来,我也本想去参加你的比武招亲大会呢……”

照殿红入口绵软,后劲悠长,穆霓凰不胜酒力,已经醉了,她伏倒在石桌上,身上盖着夏冬的银白色大氅。

半冷半暖,半醉半醒。

穆霓凰含含糊糊地呢喃道:“好啊,冬姐……可惜你不是男儿身……”说罢这句,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,阖上一双明眸,掩去眼底万千幽微的光芒。

夏冬的手臂一僵,旋即妩媚地笑起来:“我虽不是男儿,却胜却人间男儿无数。”

穆霓凰值得最温暖坚强的一双臂弯来照顾她,保护她。

那个人或许是苏哲,又或许是将来别的什么人……只不可能……是一个曾经与她并肩作战、毒辣斗嘴的女子,一个曾经说“穆霓凰,你一日不嫁,就一日不是我的朋友”的高傲女子。

那个陪她到最后的人,不可能是一个叫做夏冬的女子。

那就……

等来日重把酒,但愿你我能如约话桑麻。

 

(完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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