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琅琊榜\睿苏】如是我闻(完)

原著向,跟电视剧无关。

非常喜欢景睿,他值得最好的人来爱他,他一直试图保护梅长苏,哪怕明知道对方在利用他。原著里有两段看到泪目,一是景睿身世被揭穿之后,他和梅长苏的对话;二是他劝母亲在殿上呈出谢玉那封信的时候。景睿他是真正的仁善君子,君子如玉,有玉的温润,也有玉的坚硬。

极地西皮之自产粮食,在很多人眼里,他是林殊。但在景睿的眼里,他只是那个在茶舍凝目红梅的年轻人而已。

大概这就是我萌上睿苏的理由吧。

 

——正文——

 

如是我闻,仰慕比暗恋还苦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宽恕》

 

00

 

大梁元佑六年冬末,北燕和大渝败兵而归,上表纳币请和,失守各州光复。

一切都结束了……

所有的一切,尽皆覆灭于一场纷纷的大雪之下。

 

01

 

萧景睿默默地注视着宫羽伞下清丽却黯淡的容颜。

这个昔日名动金陵的妙音坊才女,一只手微微掀开白纱兜里,露出有些红肿的眼眶,像是哭过很多次。她显得很憔悴,还有掩不去的跋涉的风尘,但依旧维持着内敛柔和的风度,仿佛还是江左盟主在时,那个最不起眼又最为关键的属下。

萧景睿的心中顿时涌起空旷无垠的悲意,可是他的神色还是温和如往常,连辞气都如最初遇到梅长苏时那般柔润依旧。

“宫羽姑娘。”

宫羽冲他福了福身,再将怀中的匣子递给了萧景睿,对他说道:“萧公子,宫羽奉……盟主遗命,将此物交付给萧公子。”

她的声音明明带着轻微的颤抖和哽咽,连肩头都忍不住在颤动,单薄伶仃,那一种黯然伤心,叫萧景睿看了,胸中有感同身受的痛苦。

但他们都极力忍耐,没有把这种痛苦流露在脸上,只是深深地压抑在心中。

如此方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。

萧景睿听了宫羽的话,浑身一震,过了许久,才极力保持住脸上温和的表情不被痛楚撕裂,伸出去接着匣子的手掌依然平稳。

“有劳宫羽姑娘。”

萧景睿低声道谢,手指紧紧地攥着那个木匣子。他感觉到有一种透骨的寒冰之气穿透了他的指尖,自隐秘的经络中迅速地流淌遍自己的全身。那种可怖的寒气能把再热的心血都冻僵了,僵硬的身体甚至寻不到一丝暖意。

萧景睿不知道是匣子里的东西冷,还是天地外的风雪太冷,几乎叫他有些承受不住。

宫羽仓皇地离开了,甚至没有看一眼那匣子的东西。

她转身的瞬间,斗笠上的白纱扬起又落下,朦朦胧胧遮住了宫羽脸庞上滑落的泪水,女子的脚步踉跄,留下一地轻浅凌乱的雪印子。

等仆人领着她彻底走远了,萧景睿才轻轻打开了手中的匣子。扑面而来的寒气叫萧景睿感到了一种被瞬间冻伤的错觉,白雾杳杳,飘飘摇摇。

萧景睿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。

连身世之谜被揭开、两家反目成仇的时候都不曾流过泪的萧景睿,在看到匣子里那一直凛然柔美的红梅时,哭得像个孩子。

那茫然,撕裂般的痛楚,最终化作了让人迷惘的伤心。

风雪之声萧瑟不绝,头顶绵绵的雪花被一柄红梅纸伞遮住。萧景睿没有抬头去看,他滚烫的眼泪滴到了那枝被冰封的红梅上,冬雪里寒冰未化,使得那红梅在迢迢千里的奔袭之后,依然维持着被折下来时的绽放姿态,宛然如初。

眼泪落到寒冰上,霎时就凉透了。

萧景睿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了冻在寒冰里的红梅,寒气刺入他的骨髓,冷得发痛了,他却浑然不觉。

他的思绪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边关,透过时光层叠的罅隙和断层,恍惚间似看见了一切。

……在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,那个月白风清的文弱青年,是如何亲手折下了这枝梅花,又是如何沉静安详地将它攀在手中细细把玩,最后带着温和又倦然的笑意,小心翼翼地嘱咐着宫羽将它冰冻在匣子里,殷殷嘱托,在他身故之后,务必将这枝梅花亲手送到金陵故人的手中,以了结他们相识一场的缘分。

逢君谢赠一枝梅,将别还君一枝梅。

如此……

你我也算是有始有终吧。

言豫津在萧景睿的身侧见了那枝梅花,一时怔忡,竟不敢说话。他自然是听萧景睿说起过与梅长苏的渊源。

两年前的冬天,景睿路过秦岭,在绝崖上采得寒梅一枝,携在手中进了一间茶舍休息。彼时隔壁桌前坐着一位身裹白裘的年轻人,一直凝目梅枝,十分喜爱的样子。萧景睿向来温和善良,仰慕此人风采温雅。他初见梅长苏,就为那双眼睛在心中起了细微的幽澜,竟是极不忍心,便将此梅赠与了那个年轻人。

半月后他在灵山清风观碰巧又遇见了对方,大家互相认了出来,攀谈许久,言谈投机,眷眷一别。

“苏先生他……”

言豫津心中一紧,目光牢牢锁住了萧景睿的面容,似乎生怕他悲慨伤心过度,手掌不知不觉搭上了萧景睿的肩头,温和地抚慰他。

“景睿。”

言豫津只叫了一声萧景睿的名字,余下的话,也不必再多说了。

萧景睿将那装着寒冰与红梅的匣子阖上,转头看着自己的好友,非常勉强地笑了一下:“豫津,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,我母亲那边……还请你帮我照看一二,一会儿就好。”

言豫津一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萧景睿的肩膀,装出若无其事、没心没肺的表情来,声音却是极温和的:“跟小爷还客气什么,你母亲就如我母亲般,交给我你就放心吧,我保证比你侍奉得还周到呢。”

他眨眨眼,那温和亲切的目光中难掩关心之色:“景睿,你不要伤心了。苏先生……终究是得到了他自己想要的结局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那是梅长苏自己的选择,是令他发自内心感到快活的结局,尽管也留下了许多遗憾,但对梅长苏而言,能够保留着林殊的残影死去,这原本就是一种奢侈的快乐。

是啊……

所有人都盼着林殊,褪去梅长苏的伪装,露出小太阳一样的少年的本相。

除了他。

萧景睿的声音在风声里显得很微弱模糊,言豫津深深地喟叹一声,不再相劝,只把空间留给他自己,让他能好好地静一静。

豫津的脚步声踩在雪地中发出寂寞沉闷的声响来,渐行渐远,慢慢的,就听不到了。泪水在脸上冻得微微疼痛,萧景睿却无力去管。

……而谁又会知道,萧景睿小心翼翼放到心里妥帖珍藏的那个影子,只有梅长苏。

是红梅初赠的梅长苏,是清风观相谈投契的梅长苏,是浔阳街头牵着他的手带他走过长街的梅长苏,是在马车里一眼将他的心洞穿的梅长苏,是在树下石桌旁输了他棋像少年一般找回场子般嘟囔一句“你别得意,等我教会飞流,有你哭的时候”的梅长苏,是翻覆了他平静和美的人生的梅长苏,是令他感到了乾坤颠转的梅长苏。

萧景睿喉咙轻动,鲜血的甜腥味逼得人恍惚……所有的旧人等回了林殊,而萧景睿却失去了他的梅长苏。

只是梅长苏,无关风月。

亦无关旧事。

 

02

 

很早以前,言豫津就对萧景睿说过一番话。

景睿,将来说不准是敌是友呢,你别对他太有好感了……

景睿,你应该明白,苏兄是个跟我们不一样的人,他的心到底有多深,有多硬,那里面又装着什么样的想法和秘密,我们是根本看不透的……

景睿,他对你来说有多知心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在眼里你不可能也同样是他的知己。因为说句不好听的话,苏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人,你也好,我也罢,我们再风光无限,也是没有资格当他的知己的……

他不是不懂,他只是不愿意去懂而已。

萧景睿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,他慢慢走到水榭去,脚步声沉重。雪越来越大了,萧景睿随手拂去栏杆上的雪花,昏昏沉沉的坐在水榭中发呆。

公主府也栽种了好些寒梅。

莅阳长公主素来就是爱侍弄花草的人,她的公主府里,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花草了。朔雪纷纷,红白梅花也纷纷飘落,萧瑟奇绝,温雅如斯。

就像是梅长苏那个人一样。

萧景睿又默默地打开了那个木匣子,凝目注视着寒冰里艳煞的红梅。他的思绪飘忽,遥想到当日初见,那个年轻人容颜清朗,手持瓷杯,神态沉静温和,丝毫没有被茶舍的嘈杂所打扰到。在察觉到萧景睿的目光时,他轻轻地抬起了眼帘,冲着萧景睿清浅一笑,并不是多么出色的容貌,可那一笑偏叫萧景睿忆起了月白风清的风雅。

江左梅郎,那一眼风致的无双。

萧景睿的心忽然一痛。

这痛楚令他回忆起一双温暖柔软的手。

是浔阳灯火昏冷的街头,二更鼓声的寂寞凄清,长街的尽头谁家亮起了琉璃灯,那光芒真柔和,迷人心眼。萧景睿在平生第一次的失落情伤里黯然买醉。

……是那一双温暖柔软的手伸过来扶住了他,握住了他的手臂,耳畔响起和煦清醇的声音,低声地呼唤他的名字。

“来,景睿,跟我来……”

那是梅长苏。

他唤着他的名字,萧景睿便卸下了全身的防备,跌跌撞撞地迎向梅长苏的臂弯,软倒在他的怀抱里。那样的温柔,在后来短短的一年多里,萧景睿恨不能百倍酬之。

只可惜……

连这样微末的心愿和可怜的仰慕,都不能被成全。

人常说倾盖如故,白首如新。豫津说,景睿,我们是没有资格当苏兄的知己的。萧景睿模模糊糊地想着……

若能熬到梅长苏白首,哪怕白首如新,他亦甘愿。

可惜……

依旧不能。

 

03

 

在一切的阴谋诡谲还翻腾于暗涌之中时,温和的伪象也残存过彩云易散的快乐。

那时候命运早已将梅长苏销筋噬骨了。

命运对他崭露出最狰狞可怖的爪牙,撕裂他的血肉,但对萧景睿而言,命运还保留着温和的表象,顶多是有捉弄,谈不上什么残酷,甚至与大多数人相比,他还是被命运眷顾偏爱的那个宠儿。

萧景睿不会想到,这一刻的温情,需要来日用百倍的痛楚来交换。

如同当年的林殊,无拘无束的快乐只是滤光掠影的短暂,只有痛苦,在黑暗和鲜血中的冰冷和痛苦,才是人生的浓墨重彩。

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候,遽然将一切瞬间打碎。

命运残酷之处,莫过于此。

但萧景睿的心是热的,是暖的,在噩梦降临之前,他珍惜与梅长苏一起路过的朝朝暮暮,恋过的红尘色相。也盼望千帆历尽之后,能朝花夕拾,白发苍苍之时,可以守着一壶茶,一局棋,抱着孙儿含笑对他们讲述爷爷年轻时的经历。

他在最好的年华,遇见过一个举世无双的年轻人。

崖上梅花开,公子颜如玉。

 

04

 

重逢之际,萧景睿邀故友苏哲共往金陵养病。

去岁秦岭初遇时,萧景睿已经发现梅长苏面色苍白,明显有体弱不足之症。重逢时聊起,果然听梅长苏说起,他这次离开廊州,是为养病。萧景睿见了他越发容易倦然的脸色,真切地体会到了江左盟诸人的心情。

“不如苏兄跟我们回金陵养病吧?”萧景睿的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怜惜之意,“金陵气候极好,我家里也幽静,不知道苏兄可愿前往?”

这话说出口的时候,萧景睿竟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少年之意,心中惴惴。

他怕梅长苏拒绝。

哪知道梅长苏点头微笑道:“景睿盛情相邀,我当然没有拒绝之理。”他答应得这般痛快,纯真温和如萧景睿完全没有多想什么。

反倒是那一声亲切的“景睿”,宛似浔阳街头夜深的低唤和扶持,撩动了清浅池塘一汪碧水。

萧景睿胸腔中的喜悦鲜明生动,叫他不能忽略自己的快乐。

一路上经过无数风景古迹,梅长苏是极风雅的人,一切名胜典故都如数家珍,了然于胸,说出来妙趣横生,走下来连四野风光都添色不少。

萧景睿担心他的身体,所以不像是言豫津和弟弟那样骑着马,时常留在马车里陪着梅长苏。

他也怕梅长苏寂寞。

言豫津是个开心果,他走到哪里,就会将快乐和笑声带到哪里。不过嘛,这快乐和笑声里准有一半是捉弄调戏萧景睿得来的呢,谁叫萧公子倒霉,偏做了言公子的青梅竹马呢,说不得只好忍着啦。

谈天说地,梅长苏的才气折服了同行的所有人。大家免不了要赞一句“琅琊阁主慧眼识人”,话题便渐渐偏到对琅琊阁轶事的八卦上去了。萧景睿不服被言豫津作弄,狡黠地抖落出了言公子上琅琊阁问姻缘之事,惹得梅长苏含笑望他,盈盈的眼睛仿佛会说话,在等他八卦的下文呢。

“……当时琅琊阁主的答案只有八个字,‘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’,真令人捧腹大笑。”萧景睿说着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。

梅长苏眨眨眼,问他:“有什么说法么?”

萧景睿便忍着笑意,细心地给他解释:“豫津从小就喜欢跟小姑娘厮混,所以金陵里大半适龄的小姐都跟他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,而他的身份摆在那里,将来的妻子总脱不出金陵的大家闺秀们。所以琅琊阁这个答案,果然是相当正确呀。”

言豫津见萧景睿笑话自己,哼哼着给了他一个嗔笑的眼神,一点都不凶巴巴,反而有点稚气,倒像是小孩子在撒娇一样。

梅长苏看着他二人,笑吟吟的,眸子里都是放松的快乐。

谢弼很不厚道地大声嘲笑起来:“豫津啊,若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,景睿认了第一,谁敢认第二?我说你呀, 以后干脆就直接娶了景睿吧,哈哈哈。”

言豫津一本正经地遗憾道:“原本只要景睿愿意嫁,我也是乐意娶他的。只是为了不让琅琊阁的答案成真,景睿,我只好忍痛辜负你了,咱们下辈子再续前缘吧……”

说完还故意做出姑娘们颦眉捧心的伤心之态,特别滑稽可爱。

这次连梅长苏都笑倒了。

他与萧景睿一同坐在马车里,笑得太厉害,身子又文弱,前头路上想是有什么碎石头绊了一下马蹄,马车震颤了一下,梅长苏没稳住下盘,软软地歪倒在萧景睿的身上,兀自笑得肩头微抖。

萧景睿下意识地搂住他,心跳如擂鼓。

梅长苏在他怀中抬起头,眼中染了朦胧的水雾,晶莹透亮,越发盈盈动人:“景睿,你要嫁么?”

他眨眼,问得可认真。

萧景睿闹了个大红脸,恼羞成怒,狠狠白了弟弟和言豫津一眼,有些慌乱地扶着梅长苏的身体。

他的发丝轻轻垂落胸前。

萧景睿闻到了极淡的一种冷梅香气,幽幽的冷,撩动了谁的心弦。

 

05

 

梅长苏不但极雅,他也极有烟火气,尤其是对待飞流的时候。

那个冰一样的俊秀少年。

“啊,这个发带好适合我们飞流。”梅长苏自然地拉过萧景睿的胳膊,转身带着他进了一家杂货店。

萧景睿觉得眼前一花,并肩与梅长苏站到了柜台前。

“景睿,你说,这发带好不好看?”梅长苏给飞流扎好新发带,退后一步,静静地端详他,只觉得他们家飞流更可爱了几分。

可爱的少年似小鹿一样乖巧,老老实实地站在他苏哥哥面前,满脸欢喜。

萧景睿也细细地端详,认真地回应梅长苏:“嗯,好看,这宝蓝色的确很衬飞流雪白的肤色。”

梅长苏露出高兴快乐的表情,点头说:“那我们买啦。”

他在柜台前付了钱,笑呵呵地问飞流:“等我们办完事回廊州,给蔺晨哥哥看哦。飞流啊,你想不想蔺哥哥?”

“不想!”可爱的少年答得飞快,头摇得更拨浪鼓一样。

“为什么不想?”

“他坏!他逗飞流!”

萧景睿知道他们在说琅琊阁的少阁主,好奇地在一旁认真地听。初春还有些料峭的寒意,梅长苏就那么站在杂货店的门口,风穿堂而过,有些冷了,萧景睿悄悄地挡在了梅长苏的身前,不想打扰他们说话。

梅长苏听了飞流的话,笑得更开心了,甚至有一些顽皮的少年之意。可是笑着笑着,他漆黑幽深的眼眸中慢慢浮起了一丝隐晦的哀伤。

萧景睿侧对着他,看得分明,心口不觉就是一窒,却莫名所以。

他听见梅长苏呢喃道:“其实你一定想他的,不仅你想,我也很想他们,只可惜……现在还回不去……”

萧景睿一怔。

这样伤感的梅长苏让他觉得有些陌生,他晓得这一定不是梅长苏惯常的样子。萧景睿的心中难以遏制那股陌生的怜惜,他冲动了,轻轻握住了梅长苏的手。

算无遗策、智谋无双的江左盟主深深地看着萧景睿。

那年轻人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晕,像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,却没有放手,反而悄悄握得更近些。

梅长苏于是笑了起来。

他的手依然温暖柔软,他的目光还是那么雅润明亮,他反握住了萧景睿的手,算是小小的妥协,无声无息地接受了这个年轻人善意的怜惜。

这一刻……

他只是梅长苏而已。

 

06

 

寒气依旧。

红梅依旧,往事依旧,唯有故人已做了边关一抹尘土,终于落定于他渴望的归宿。

萧景睿细细地凝视,还是发现,那寒冰终究是慢慢开始融化了。这手里的红梅,不知道还能保留多久?

风雪中他喟叹一声。

苏兄……

你喜欢做林殊,终能以林殊的残像归去,我很为你高兴。你的夙愿了了,你的心事也了却了,至于那剩下的微末遗憾,人生如大梦一场,谁无遗憾呢?

如有下一世,愿你只做林殊。

无忧无虑到白头。

 

(完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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